根據《柳葉刀·精神病學》發布的瑞典人口研究，雙相情感障礙患者單獨使用抗抑郁藥或抗精神病藥（單藥治療）與抑郁相關住院風險增加相關。

與此前研究一致，該研究發現鋰鹽是唯一可降低雙相抑郁住院風險的單藥療法，同時還能減少躁狂或軀體原因住院的風險。某些鋰鹽與抗抑郁藥的聯合治療方案也顯示有效。

研究旨在填補文獻空白，通過分析16年間105,495名瑞典雙相患者的真實療效數據，評估特定抗抑郁藥及其聯合治療的效果。

抑郁發作占雙相病程的大部分時間，是導致殘疾、失業、并發癥、自殺風險及死亡率的主要因素，且治療難度更高。在超過10萬名研究對象中，57%的患者使用了抗抑郁藥單藥治療。可能原因之一是抗抑郁藥相對易于管理且患者耐受性較好。

研究團隊聚焦于患者使用的10種常見抗抑郁藥（舍曲林、米氮平、艾司西酞普蘭、文拉法辛、西酞普蘭、安非他酮、度洛西汀、氟西汀、阿米替林、沃替西汀）、3種情緒穩定劑（拉莫三嗪、鋰鹽、丙戊酸）及4種常用非典型抗精神病藥（喹硫平、奧氮平、阿立哌唑、利培酮）。

聚焦雙相抑郁

在平均9.1年的隨訪期內，15%的患者因抑郁發作至少住院一次，8%因躁狂發作住院。為減少偏倚，研究者比較了同一患者治療期與非治療期的差異，結果如下：

• 按藥物類別分析：僅情緒穩定劑單藥治療與抑郁住院風險降低11%相關；抗抑郁藥和抗精神病藥單藥治療則分別使抑郁住院風險增加25%和39%。

• 躁狂住院風險：情緒穩定劑和抗精神病藥分別降低38%和34%的風險；抗抑郁藥使用則使躁狂住院風險增加22%。

• 具體藥物分析：僅鋰鹽單藥治療與抑郁住院風險降低25%相關；沃替西汀和阿立哌唑等藥物則顯著增加抑郁住院風險。

• 聯合治療：鋰鹽與阿米替林、西酞普蘭或文拉法辛聯用，分別降低抑郁住院風險51%、44%和38%；拉莫三嗪與度洛西汀聯用風險降低32%。

雙相抑郁專家觀點

梅奧醫學院Balwinder Singh博士指出，該研究樣本量充足，有力區分了藥物對雙相抑郁的療效。結果再次警示，應避免對雙相障礙（尤其雙相I型、混合發作或快速循環患者）使用抗抑郁藥單藥治療。

Singh認為，鋰鹽應作為雙相障礙的核心治療，因其可降低抑郁、躁狂及軀體住院風險，且是唯一被證實可減少自殺并改善神經認知功能的藥物。他對喹硫平（FDA批準用于雙相抑郁的非典型抗精神病藥）和拉莫三嗪單藥治療增加抑郁住院風險的結果表示意外，認為需進一步研究。

抗抑郁藥的爭議

馬薩諸塞州總醫院雙相門診及研究項目創始人、哈佛醫學院臨床副教授Gary Sachs醫學博士指出，該研究并非首次發現抗抑郁藥對雙相抑郁無效。18年前的一項里程碑式隨機對照試驗中，Sachs團隊已證明安非他酮和帕羅西汀作為情緒穩定劑的輔助治療未能改善抑郁結局。

Sachs提醒，研究中72%的患者在隨訪前不到一年被診斷為雙相障礙。由于新診斷患者更可能使用鋰鹽，而雙相病程隨時間加重，可能導致其他藥物療效被低估。對此，研究者回應稱，所有藥物均面臨相同偏倚，因此相對療效比較仍可信。

鋰鹽的困境

研究表明，雙相障礙治療與循證指南存在顯著脫節。抗抑郁藥單藥治療雖無明確益處且增加躁狂風險，卻仍被57%患者使用，可能因其易管理、耐受性好。

越來越多證據表明抗抑郁藥對此類患者有害。醫生至少應考慮停用。鋰鹽需定期血藥濃度監測是醫患雙方的主要顧慮，但指南要求的監測頻率（如每季度一次）對穩定患者可放寬至每年一次。

總結

該研究為雙相障礙治療提供了重要洞見：鋰鹽在預防住院方面表現卓越，而抗抑郁藥單藥治療需謹慎。臨床實踐中，醫生需權衡患者偏好與循證證據，優先選擇安全性及綜合療效更優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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