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是在古代,晉朝的時候(就是三國司馬懿后代的王朝),有個蘇州人叫張翰,在首都洛陽當官。有天突然辭職,說見到秋風起,忽然思念起家鄉的莼菜羹和鱸魚膾了: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乎?
意思是,做人么,最重要的是開心,干嘛非要跑到外地當干部?
這話滑稽伐,人家朝廷又沒求你去首都,是你自己一路考公求官升上去的好么?
這不是野史,在《晉書·張翰傳》中有記載。明明是個想躺平的小干部,卻被史書寫成追求自由、淡泊名利的象征。史書誰寫的?文人寫的,都是借題發揮,不用當真。
張翰老師的故事,濃縮成了四個字:莼鱸之思。讓后人邊看故事邊從眼角流下口水:莼鱸是什么東西,好吃到讓人放棄編制?
莼,是莼菜,江南各地的湖中都有,滑膩膩黏糊糊,本身沒什么味道,我小時候非常不愛吃。之前莼菜大量出口到日本,小日子非常喜歡這種曖昧口感的食物,比如納豆、山藥,把莼菜更是奉為上物。
鱸,不是尋常可見的鱸魚,而是四鰓鱸魚。四鰓鱸魚的簡介我發在圖11和12,各位請移目看幾眼再說。
btw好多美食老師寫成“四腮鱸魚”,想想可怕,有四個腮幫子的鱸魚,那是受了多大的輻射。,。
總之,四鰓鱸魚非常珍貴,且已無野生,一度失傳。現在有人工養殖并散養,但還是非常珍稀的食材。
張翰是江蘇蘇州人,但為什么四鰓鱸魚屬于上海松江的歷史遺留?因為古代的時候,松江歸蘇州管。不光是松江,嘉定、青浦等地,以前都歸蘇州管。別說是這幾個郊區,清朝之前整個上海也都歸蘇州管。
但這個四鰓鱸魚,現在的蘇州吃不到,現在的松江能吃到。
上海松江廣富林宰相府酒店的中餐廳“怡園”是個神奇的存在,遠在郊外景區,生意卻天天爆滿。一家酒店餐廳每頓飯都有人排隊,肯定不是因為便宜。我這是第一次去,被環境、規模、服務震撼到,當然,最好的還是菜本身。
無論是以前去松江愛吃的白切豬肚豬舌,還是醬鴨鼻沖,以及張澤爛糊羊肉,都非常地道,且更加精致。一條五斤重大鳊魚帶著厚實的魚鰾上桌,已經壓住陣腳,但這只是俞師傅的過渡,我們的重點,落在了四鰓鱸魚上。
如果不說,我會以為是一條比較大的塘鱧魚,也像通體黝黑的昂刺魚。江南水系中的小魚都有類似的地方:身體緊實、骨頭硬、有尖刺,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而從我們看來,這些特征都造就了美味。
俞師傅用時令的豆瓣和當地咸菜燒,嗯,家常味最是鮮美。
松江人張翰當年在洛陽會思念這么鮮美的小魚,這下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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