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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他在野外遇見少婦洗澡,之后竟然發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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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年間,湖北地區有個叫張影剛的人,因父母雙親過世得早,十四歲的他一人帶著九歲的妹妹生活,家境很是窘迫。

因沒有一技之長,又無人肯給他擔保,很多店鋪不會請他做事。影剛學人賣力氣,在碼頭做些搬運的活,賺點小錢買米熬煮成粥喝,好過于自己和妹妹餓肚子。

其實吧,做這種活的人不少,而他身量不高,且看上去瘦弱,雇主們并不愿意請他做事。

無奈之下,影剛想了一個法子——自降工錢。

對于多做事少拿錢的工人,有些雇主還是樂意見到的。畢竟出門在外做生意,處處都是花銷,能省點是點。

靠著此舉,影剛接到了些生意。可是,卻影響到了同行的利益。

即便是賣苦力的活,也有拉幫結派的人。有個叫于大標的漢子,就很看不慣影剛,覺得他把工錢講得太低,簡直是故意和大家搶活,壞了行內的規矩。

在碼頭上做事,大家心照不宣形成個不成文的約定,搬一船貨向雇主要工錢不能偏差太大。你總低價搶生意,還讓別人活不活?

于是,于大標和弟兄們多次出言不遜,想趕走影剛。

可搬運的活只有在碼頭才多,影剛自然舍不得走。裝聾作啞,做一天算一天。



有日臨近晌午,影剛接了個在碼頭搬運瓷器的活。

搬了數箱后,因肚子餓腳底下虛浮,不慎中招被于大標的人暗中絆了一腳。

跌跤后,不僅打碎了瓷器,還把自個兒的腿給弄斷了。

東家氣得很,連說晦氣,罵他自不量力。

雖然沒要影剛賠瓷器的錢,但醫藥錢也沒給他一文,直接把人轟走。

影剛咬著牙拖著傷腿爬回家,妹妹影蘭嚇得趕緊去醫館請郎中為哥哥治傷。

杏林醫館的李郎中是個五旬的老者,治療跌打損傷很有一手。

看到穿著破爛的影蘭,他第一句話便是問:“小姑娘,你付得起診金嗎?”

是呀,看病得花錢啊!

在這個鎮上,但凡請大夫出診,診金一般不會少于半兩銀。若還要出城,診金又會更多些。

影蘭怯怯地把捏得緊緊的拳頭張開,手心里是五枚被汗浸得濕濕的銅板。

李郎中怔了一下,問:“還有嗎?這點錢是不夠大夫出診的。”

影蘭搖搖頭,哀求道:“求求您了,我把家里的錢全拿來了。您行行好,救救我哥吧。”

李郎中擺了擺手,“就算我瞧過了,你也抓不起藥,豈不是白跑一趟?”

見影蘭還不肯走,他直接拂袖趕人:“你去別家瞧瞧,興許有便宜的。”

沒辦法,影蘭只好離開。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李郎中的妻子說道:“這個小姑娘看上去挺可憐的……”

“婦人之見。”李郎中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話,“今日我為五文錢出診,明日就會有人用一文錢來請我。自貶身價壞了規矩的后果,只會讓人懷疑我的醫術。你且看好了,其他大夫定也不會出這個診。”

這話不無道理,妻子立即噤了聲。



如李郎中所言,影蘭又去另外兩家醫館尋找大夫,同樣也遭遇了拒絕。

她心中悲涼,邊走邊哭地回了家。

影剛疼得滿頭大汗,強忍著聽完原委,安慰妹妹:“你怎么把丁伯忘了?他能治好我的傷。”

看著一臉肯定神情的哥哥,影蘭半信半疑,出門去請人。

丁伯正在晾曬金銀花,他熟識山間野外各種藥草,以炮制草藥,賣去藥鋪為生。當聽明來意后,他第一反應是有些驚訝。不過接下來沒說什么,掉頭跟著影蘭走。

窮人生病請不起大夫,懂點土方的,就會去地里弄點草藥,自己給自己看病。

再加上丁伯早年曾在醫館待過,學了兩年徒,簡單的跌打損傷對于他來講,確實不算難事。

是以,影剛這條斷腿在他的治療下,三個月后恢復如初。

病好后,影剛沒再去碼頭賣力氣,而是也學起了采草藥。

在他受傷期間,家中粒米不剩。影蘭餓極,竟呆呆地看著鄰居吃飯。

丁伯見到,心生惻隱,每日讓妻子從家中送飯菜過來。

影蘭是乖巧懂事的孩子,不白吃飯,搶著幫丁嬸干活。

丁嬸的手腕以前受過傷,雖說好了,可仍舊不太靈活,陰雨天還是會隱隱有些作痛。

影蘭便把洗衣物的事情全給包攬了,冬季河里的水冷得刺骨,小小年紀的她沒喊過一聲苦。

丁嬸心中感動,知道這孩子是個感恩的。就想讓丁伯教兄妹倆炮制草藥的本事,這樣以后他們也能混口飯吃。



丁伯有些猶豫,這年頭但凡人們有點傍身的本事,都是藏著掖著的,哪里會隨便傳外人。

半晌過后,他對丁嬸說:“別看現在我們生活好點兒,可這技藝不過是我做學徒時偷學來的,教人怕是不夠。”

丁嬸白了他一眼:“你不過是怕人家學會了搶咱的飯碗罷了。放心,咱家有兩畝田,勤快點,是餓不死的。你忍心看影剛再去賣力氣,又被人使絆子斷腿嗎?這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治好的。”

被說中了心思的丁伯皺皺眉:“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矩,壞了規矩,別人容不下他也情有可原。”

丁嬸正在給柜子抹灰,把手中的抹布一甩,憤憤道:“這人都快餓死了,還死守著哪門子的破規矩?”

都是從貧窮日子走過來的人,這話在不在理,丁伯心里明白,沒再吭聲了。

他也是個講理的人,當下在心里做了個決定。

等影剛病好,丁伯開始教他識草藥。

一旦決定教了,就不會藏私。半年后,影剛不但把這山野田間帶有藥性的草認全了,還把炮制草藥的技藝都學會了。

丁伯夸贊他的悟性好,同時又惋惜沒有懂岐黃之術的人可以教他。否則,影剛定是個出色的郎中。

影剛自己是不以為意的,呵呵笑道:“別著急,指不定天上會掉個師父下來。”

大家都知他在說玩笑話,影蘭更是朝他扮了個鬼臉,道:“哥,那你可要耐心等著哦。”



也不知是不是樂觀的人會交上好運,后來影剛當真遇上了個好師父。

兩年后仲夏的一個晌午,雨過天晴,影剛出去采藥。很巧地在山上遇到個被毒蛇咬傷的公子,當時那人蜷縮在草叢中,已經奄奄一息了。

見此情形,影剛半分猶豫都沒有,立即為他吸毒療傷,并尋來解毒的草藥敷在傷口。最后怕此人又會被毒蟲所傷,索性不采藥了,背他回家。

公子的命是救回來了,可影剛的嘴卻是又腫又痛,連話都說不清楚。

這份過命的恩情,公子感激不盡。養好傷,離別之際,他拿出三百兩銀票給影剛。

“救命之恩,陸鳴沒齒難忘。一點薄禮,還請恩人笑納。他日恩人有用得著在下之處,可前去城中蔣府,只需報上陸鳴之名,自會有人接待。”

三百兩銀票,對影剛而言,是一筆很大的財富。要知道在鄉間生活,一年的開銷都不到一兩銀子。

只是,影剛絲毫沒有要對方回報的意思。雙手亂搖,不肯接銀票,話倒說得很是灑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是為自己積德呢,你別往心上放。”

他的拒絕讓蔣陸鳴很意外,想了想,從行囊里拿出本醫書送給他,“此書由我外祖父所寫,他老人家醫術相當高深。”

影剛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識字呢。”

蔣陸鳴為自己的唐突感到尷尬,沒考慮到對方的實際情況。

下一瞬,坦然說道:“若恩人不嫌棄,我可以教你。”

影剛一愣,以為他開玩笑。往下細聊才知,原來,蔣陸鳴的外祖父是太醫院的院使,父親也在太醫院任職。他此次回鄉,是為了探親。

蔣陸鳴從小學習醫術,除了治蛇毒不在行,其他的都還不錯。

盡管蔣家的醫術不傳外人,但一心想報恩的蔣陸鳴沒管那許多,對影剛毫不吝惜,成了他習醫的入門師父。



可惜的是,蔣陸鳴在城里只待了半年。父親托人捎信來,催他去北地取一味極其難得的藥材。

蔣陸鳴臨行前夜,把影剛托付給自家大伯,請他繼續教學。并且跟大伯蔣勁說,影剛對醫術的悟性很強,指不定他日會成為蔣家醫館的得力助手。

但蔣家有蔣家的規矩,豈可因他蔣陸鳴一人打破?蔣勁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心底里壓根就沒想過教影剛醫術。

影剛每日在蔣家醫館打雜,索然無味。而且,蔣家防他防得很緊,藥工配藥時從不讓他靠近。

如此情形下,影剛識趣地辭別蔣家。蔣家也是求之不得,連客套話都懶得說一句。

由于蔣陸鳴離開時,還是為影剛留下了那本他外祖父所寫的醫書。

影剛雖說識不得幾個字,但此前陸鳴都念過給他聽。回家后細細琢磨幾番,倒是悟出了些道道。對于一般的頭痛腦熱病癥,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問題。

診治的第一個病人是丁嬸。那天,她早上去城西趕集,也不知沾染到了什么,黃昏時開始發熱。

起初丁伯沒當回事,熬煮常用的草藥給她喝,以為很快就會好。哪知沒丁點用處,到了半夜,反而熱度增加。

情急之下,丁伯把影剛叫了來。影剛以前是跟在陸鳴后面學,現在讓他自個兒實際操作,對方還是個熟人,說不緊張不太可能。

不過,他很快鎮定住心神。仔細把過脈后,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出藥方。

瞧他這副樣子,說實在的,若不是丁嬸燒得快要迷糊了,丁伯都不敢用此方。

只是這個時間點了去請大夫,人家肯定是不會來。沒辦法,咬咬牙按方子撿齊中藥,開始熬煮。

一碗湯劑給妻子灌下去,丁伯忐忑地在床邊守著。



快到天明時,丁嬸出了一身的汗,完全退了熱。人也清醒了,還喝了兒媳燒好的兩碗稀飯。

丁伯很高興,把影剛猛夸了一頓,但心里以為是他湊巧用對了藥。

過了幾天,有消息傳來,城里莫名起了一場瘟疫。那日和丁嬸一起去趕集的鄉鄰,好多都染上了病,有幾個救治不及時,已經死了。

丁伯兄弟家的侄子也病了,怎么用藥都退不了熱。聽說丁嬸病好了,連忙著跑過來打聽情況。

丁伯這才想起那晚影剛小心翼翼開方的樣子,莫不是他早就知道是瘟病?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索性領著兄弟去問影剛。

影剛起先有些懵,等弄清楚后,坦率回答,“我壓根沒往這方面想,就是覺得丁嬸的脈象不似普通的發熱,故尋思著要如何對癥下藥。”

接下來,即便他如何說自己學藝不精,可丁伯的兄弟就是不聽,執意請他過去給自家侄子治病。

影剛拒絕不了,無奈之下只有前往。照樣是認真把脈,對癥下藥,病人很快痊愈。

有鄰人見到,心中覺得這少年醫術尚可,緊跟著也請他去治病。

像這樣的鄰居,居然有四五家之多。

此次瘟病,在陸鳴給的醫書上其實是有記載的,影剛再根據病人的實情變通下,基本能藥到病除。

故,疫情之后,他儼然成了妙手仁醫,在此地開始有些名氣了。



這是影剛自己都沒想到的結果。

不過呢,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兩。

此次疫情,官府出手很快,及時將疫區隔離,減小受災面積。且從各醫館抽調大夫和藥材救治患者,是以,事態很快平息。

影剛診治的病人,為疫區之外的患者,還都不屬重癥,這也算是一種運氣吧。

既然知道自己醫術不精,很多病看不了,影剛拒絕過不少人。但仍然抵擋不住人們的“熱情”,以后的大半年,他家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這其中有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他看病非但不要錢,還倒貼草藥。你說這世上有這么好的事情,患者家屬哪愿意錯過?

于是乎,東家來請,西家也來請,就沖著這“免費”來。包括以前害過他的于大標等人,自己或是家人有個頭痛腦熱什么的,也厚著臉皮前來。

影剛不是記仇的人,能治的都給治了,不能治的,會把情況說清楚,請他去醫館找有經驗的郎中。

他做事磊落大方,有的患者家屬心中感動,會送點米面、雞蛋以及園子里自種的蔬菜什么的作為回報。

影蘭開玩笑,說道:“哥哥的醫術只能賺這個,文錢是賺不著的,還得搭上我這個采藥工。”

確實,有時影剛忙不過來,都是影蘭去采藥,拿回家擇凈晾曬。

影剛知道妹妹辛苦,小小年紀早出晚歸地采藥,但他的醫術半吊子,真的不好意思收患者的診金。

心里歉疚,嘴上卻不肯承認,回她一個腦瓜嘣,“想那么多做什么,至少我們現在餓不著了呀。”

“那倒也是。”影蘭和哥哥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現下的生活雖然還是沒有錢,但相比以前家里米缸空空的境況,已經好得太多。

兄妹倆都不貪心,覺得安分守己,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心才會安定。



只是,影剛不知道他這種免費的行為再一次壞了人家的規矩,哪怕他主要診治的是窮人。

城里的醫館聽過有關他的傳聞,甚是反感。因為總有患者家屬在買藥時,拿他出來說事。

醫館的花銷甚大,既要養店面,又要養伙計。再說,所有的藥材都是用真金白銀買來的,能跟著免費嗎?

不收診金可以理解,那是因為張家小子醫術還不到家,可不收藥錢分明就是有意為之,故意埋汰同行。

也有的醫館掌柜想得“深遠”,認為張家小子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現在賣藥不收費,等籠絡齊了人心,不愁貴藥賣不出去。

大家這樣想那樣想,就把影剛的無心之舉給想“妖魔”化了。

有人查到影剛跟蔣家有關系,據說他的醫術來自蔣家。

蔣家家大業大,還有人在京城任職,這誰敢惹呢?

但也有大夫不甘心,故意試探著去問蔣勁。

蔣勁對影剛的事情早有耳聞,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無論出自何種目的,對蔣家醫館都毫無影響。

因為他給患者的草藥大多是些尋常用藥,或許也有名貴之品,但數量絕對極少。

物以稀為貴,在山間若能常采到這種藥材,就不會被稱為名貴之物了。

而真正好的醫館,各類藥材都應齊全,就比如蔣家醫館。

豈是一個小小的張影剛能捍得動的?

他給人免費送藥的行為,只能說是沖擊到了一些小醫館。

但即便如此,蔣勁也覺得這家伙的確壞了行內規矩,沒有給同行留余地。

于是,淡淡回答:“鄙人從未教過他醫術,亦不知他人品如何。”

語意再明顯不過,全然否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問話的人放心了。



過了幾日,張家來了群鬧事的人,把口黑漆棺材往門前一放。口口聲聲說影剛是庸醫,把自家父親治死了,要他賠命。

領頭的男子叫囂得最兇,影剛看他眼熟,記起此人名叫龐三郎。上月末,他確是領了個老人前來求診。

把過脈后,自己跟他說治不了,讓帶病人去城里的大醫館。原因一是沉疴痼疾難治愈,二是所需的好幾味藥材自己沒有。

當時龐三郎說手頭拮據,大醫館藥價昂貴,自己負擔不起。又不忍心看父親成日痛苦,想讓影剛開些藥,緩解一下也是好的。

他再三地哀求,影剛覺得此人也算是孝子,心一軟就答應了。開了藥方,抓了幾劑藥給他。這些藥具有清熱解毒之功效,藥材的配比分量也較輕,絕對不可能置人死地。

影剛復述那日的實情,據理力爭。龐三郎雖理屈詞窮,但絲毫不肯退讓,一個勁地說影剛沒有行醫資格,胡亂開藥,要去官府告他。

在當朝,從醫的人家多為世代沿襲,子承父業。也有的是經過太醫院考核,取得資格。而影剛兩樣都不沾,說他沒有行醫資格,確實沒有說錯。

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受過影剛恩惠的人,見他處于劣勢,紛紛主動上前維護。

于大標也在現場,更是要動手打龐三郎,認為他不是個東西,在這里胡攪蠻纏。

窮人看病難,影剛能免去他們醫藥費,這就是個好人。現在好人受欺,他們怎能看得下眼?

龐三郎帶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方就這么鬧了起來。

現在亂成一鍋粥,有人去報官。于是衙役過來,把影剛和龐三郎帶了去。

縣令姓郭,京城人氏,進士出身。問明案情后,他尋思著在民間無證行醫的人不在少數。影剛沒有開醫館,也沒有賣草藥,不能以有無行醫資格去判定他的對錯。

龐三郎說他治死了自己父親,那只能請經驗老到的大夫前來,查看影剛所開藥方是否有問題。



城里的蔣家醫館最有名,蔣勁就這么被請到公堂上。

看著手中的藥方,他心里猶如驚濤駭浪般難以平靜。

對于此藥方,蔣勁可以很肯定并非出自影剛之手,他沒這個本事。

各種藥材配伍精妙,對龐三郎父親之病有益無害。這種藥方,只有醫術極高深的人才能制定出,就比如崔陸鳴的外祖父陸國濤。

心中有疑問,就直接問了出來。

影剛倒也爽快,坦承說是朋友贈給他一本書,藥方正是從此書中得來。

在此刻,他并不想與蔣家攀上關系,所以未說出蔣陸鳴的名字。

蔣勁聽后,心里很不舒服。

陸國濤寫了本醫書,里面是各種疾病藥方精華,可以說是將他畢生所學匯集在了一起。

此書僅有一本,傳給了唯一的外孫蔣陸鳴。蔣勁曾想借閱,被侄兒拒絕。說外祖父有交代,蔣家長輩不能閱讀,包括自己父親。

現在蔣勁非常懷疑,影剛所說的朋友贈書,就是蔣陸鳴把陸老先生寫的書贈予他了。

這么想過后,蔣勁心里產生了嫉妒。在侄子眼中,自己這個做大伯的竟然還不如一個鄉間小子嗎?

沉思片刻,他對郭縣令拱了拱手,說道:“單看藥方,是個好方。只是……用在龐三郎父親身上,不算對癥。”

龐三郎得意了,嚷嚷道:“草民就說嘛,庸醫害人不淺。”

蔣勁的余光瞥到面帶狐疑之色的影剛,心思一轉,做人還是得留一線,明面上不能得罪此人。

于是,又道:“雖不對癥,無益,亦無什么害處。”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龐三郎急了,“怎會無害呢?是藥三分毒,我爹確是喝了庸醫開的湯藥撒手人寰的。天地良心,大人可要為草民做主啊。”

說罷,還裝模作樣抹了把眼淚。

蔣勁拈須垂目,微微低著頭,不再發表意見。



郭縣令是個體恤百姓的清官,此前從未見過影剛,但在城中那場瘟疫中,免費救治病人的小郎中卻是被他記得清楚。

蔣勁態度模糊,明顯是想誰都不得罪。但自己這個做縣令的不能和稀泥,得斷出個是非曲直。

清了清嗓子,把面前的驚堂木一拍,聲音很嚴肅。

“舊年城西那場瘟疫,想必各位還記憶猶新。當初事態緊急,為防瘟病泛濫,本官差人從各個醫館抽調好手去疫區。所用藥物也一一由本官親自過目,品質皆為中上等,無劣質藥材摻雜其中。”

“可即便是如此的醫治條件,仍有患者死亡,且藥方出自不同的郎中。你們會說這些郎中是庸醫嗎?肯定不會,因為他們救活了更多的病人。”

舊年的事跟今兒這事有關聯嗎?

堂下旁聽的百姓感到納悶,都好奇起來。

郭縣令面不改色,繼續說道:“那場瘟疫中,張影剛也救治了不少患者,無一人死亡。本官對此很好奇,將他所開之方,一一找來看過,每張藥方皆是在同一張原方上進行的加減。”

“精妙之處在于,藥材配伍和分量都恰到好處。對癥下藥,病人不可謂好得不快。此張除瘟疫的原方,本官能很肯定是出自太醫院院使陸國濤老先生之手。”

“今日龐三郎拿來的藥方,其實同樣也由陸老開出。此方雖說治愈不了龐三郎父親的絕癥,但功效清熱解毒,同時能益補身體,對龐父之病只會有好處,無絲毫壞處。”

話說到這里,張影剛是驚訝不已,全被郭縣令說中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難不成,他也瞧過那本醫書?



此刻,堂下旁聽的百姓是一片嘩然。

郭縣令的意思,是認可張影剛的醫術,不認為他開出的藥方致龐三郎父親死亡。

可這與蔣勁的說法不相同啊,到底誰說的是正確的呢?人們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蔣勁。

龐三郎心中極不愿承認這個事實,他的父親確實是身染絕癥,無法醫治才亡去的。

城中幾家小醫館的郎中得知龐父此前在張影剛那兒開過藥,就拿錢來買通龐三郎,讓他誣陷張影剛。

眼下,這事情被郭縣令揭穿,到手的錢也要飛了,龐三郎哪肯啊!

故,硬著頭皮大膽說道:“大人,您可瞧清了?蔣大夫是咱城里最好的郎中,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他怎可能說錯?”

郭縣令說得對與不對,蔣勁心里無比清楚。他感到幾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尷尬,面上又不好意思承認,遂低著頭不吭聲。

郭縣令本來不想拂他的面子,見到了這地步,也就不能不說了。

“本官自幼喜愛岐黃之術,一直跟隨太醫院院使陸國濤老先生學習。即便在京城國子監讀書,也未停止,且已通過太醫院考核。”

“只是家父反對,希望本官用文人之筆勸人為善,懲戒惡行。這才棄下藥箱,走上仕途。本官雖離開老師多年,但對他所開的藥方是牢記在心的。”

“陸老先生花費數年寫下一本醫書,書中是他老人家對各種病例記下的經驗藥方。我們幾位弟子每人都閱讀過,無不為其中精妙的藥材配伍所贊嘆。”

“只是老師為人謙虛,說此書不適合我們任何一個,更不適合有豐富經驗的郎中。他認為藥材配伍,各人有各人的見解,太過倚仗他的藥方不見得是件好事。但此書對于入門者,卻是一本不錯的教材。”

“是以,老師把醫書交到外孫蔣陸鳴手中,囑他日后遇到有天賦的初學醫者,可將此書贈予出去。”

郭縣令的目光看向張影剛,“你口中的朋友應是蔣陸鳴,所得醫書就是由他所贈,本官可有說錯?”

縣令認識自己師父?張影剛眼中放光,忙不迭地點頭,“是他,我的入門師父正是蔣公子。”

此刻,蔣勁老臉通紅。侄兒不把醫書拿給蔣家長輩們看,真實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心中慚愧不已,到底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還有這個郭縣令,來此地兩年,居然深藏不露。陸國濤的弟子,這是何等的人物?

自己昏了頭,才會在人家面前胡言亂語,丟臉吶!

鎮定精神,帶著歉疚的口吻拱手說道:“老夫學識淺薄,鬧笑話了。”

郭縣令笑了笑,寬慰道:“你未見過老師醫書,不知藥方出處,判斷出現失誤,也在情理之中。”

給足了蔣勁面子,但心里還是有些疑惑。他和蔣陸鳴的父親蔣江關系匪淺,蔣江的醫術不低啊,怎么他的兄長這般糟糕?日后回京,定是要把此事說一說。



現在郭縣令把事情說開,這案子就很好斷了。

龐三郎知道再嘴硬定要被重罰,不敢再隱瞞,承認自己是在訛詐張影剛。為了脫罪,他把背后的主使全部招了出來。

郭縣令讓衙差把那幾家城中小醫館的郎中帶來,他們伏在堂下瑟瑟發抖,但更多的是羞愧難當。

最后,以懲促戒,龐三郎和他們每人得了十個板子。

案子審理完后,這些人出門,被于大標領頭的一些百姓狂扔爛白菜,罵他們是黑了心腸的貨色。

張影剛被郭縣令留了下來。

郭縣令跟他說:“他們說你壞了規矩,倒也是沒說錯。你明明學藝不精,卻敢替人看病,早晚要出大事。”

“……”張影剛以為自己也要挨板子,嚇得心跳得厲害,唯唯諾諾不敢應答。

見狀,郭縣令以為自己太過嚴厲,怕嚇到他,有意將聲音放緩許多。

“免費送藥,拯救窮苦百姓,你的初衷是很好的。只是,這樣容易被有心人鉆空子,從而耽誤真正需要救治的患者。幫助百姓的法子有很多,可以根據實際情形來變通。”

“……”張影剛仍是不敢作答,只會猛點頭。

郭縣令搖了搖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是你得到老師的醫書,就是與老師有緣。今后,你可跟我學習醫術。陸鳴從蔣家轉投老師門下,也是先跟我習了兩年半。”

師父的師父要教自己嗎?太好了。

影剛心頭狂喜,慌手慌腳地行了個大禮,“師公……”

郭縣令嘴角抽了抽,“你喊我師公,以后遇上老師怎么辦?你如何稱呼陸鳴,也如何稱呼我吧。”

這么大的官,還這么謙恭,影剛頓生崇敬之心。

重新行禮,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師父。”



張影剛兄妹倆生活窘迫,郭縣令體恤他們,讓影剛帶影蘭一起住進縣衙后院。

從此,有人教他們習字,也有人教他們習醫。

大家可能會奇怪,郭縣令整天忙著衙門里的事,怎么有空教他醫術呢?

起先住進來時,影剛也有這樣的懷疑,但很快疑慮解開。

翌日午后,郭縣令得了空,帶兄妹倆悄悄出城,去了城郊的一個醫館。

對于這家醫館,影剛是知道的。幾位大夫醫術了得,有兩位還是從京城來的。不僅此,醫館的藥材成色好,價錢也公道。

所以,這家藥館才開大約一年多的時間,名氣卻有趕超蔣家之勢。

但影剛不知道的是,藥館主事的大夫居然是個端莊秀美的女子。

這世間,女子行醫少有,開醫館就更是件稀奇事了。

郭縣令讓他們叫女子“師娘”,影剛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原來,這醫館里兩位從京城來的大夫,就是郭縣令夫婦。

他立即乖巧地喊了一聲“師娘”,但影蘭卻一動未動。女大夫眉宇間的英氣讓她心生羨慕,竟然看呆了眼。

見狀,郭夫人笑了,伸手摸摸影蘭的頭,“懸壺濟世,不僅男人可以,女子同樣也可以。這世道對女子苛刻,隱疾難治。有女大夫在,會好上許多。”

影蘭聽得似懂非懂,但不妨礙她使勁點頭,“師娘,以后我就跟著您學了。”

郭夫人其實也是陸國濤老先生的弟子,是郭縣令的師妹。她白天在醫館負責接診,遇上解不開的疑難雜癥,夜間回府便會找郭縣令商議。影剛兩兄妹跟在他們身邊,著實學到了許多。

郭縣令讓影剛也跟著其他大夫學。他說,廣收博采、兼收并蓄,以后若能自成一派那就極好。

顯然,他對影剛抱有很大的期望。影剛心里明白,每天都不敢懈怠。



半年后,蔣陸鳴再次回來。得知影剛跟隨郭縣令在學醫,很高興。說他運氣不錯,遇上了良師,自己也就放心了。

陸鳴這次來,是帶著父親手信,勸蔣勁從蔣家醫館主事的位置退下。否則,就將醫館關閉。

原來,郭縣令等不及回京,就把蔣勁居然識不得陸老所開絕佳好藥方的事情,寫信告訴了蔣江。

蔣江斟酌再三,明白郭縣令是在提醒自己。蔣勁不是識不得好方,而是心長歪了。這樣下去,恐怕日后要出事。

蔣家如今風頭正勁,但樹大招風,每行一步都必須謹慎。于是,他讓兒子親自帶書信前來。

另有一封是寫給郭縣令的,信中有對他們往昔情誼的追憶,也有感恩他父親的提攜。

郭縣令看完,淡淡地笑了笑,把書信擱置一旁。

三年后,郭縣令升任知府。又是五年過去,他得了個機會,任大理寺少卿,即將去京城赴任。

此時的影剛其實早已出師,但沒有也不想另立門戶,一直在醫館幫忙做事。倒不是圖郭夫人給的薪金高,而是他覺得自己學藝還不精。

他學醫像是學癡了,二十三歲的人了,也不肯成親,成日里就知道研究藥方。

這些,都被郭知府看在眼里。回京時,他把影剛帶了去,說在京城不僅可以增長見識,還會有更多的機會。

影蘭如今十八歲,舊年由郭夫人做主,嫁給了自家幼弟況道松,也是位妙手仁心的大夫。回京前,她把醫館交到影蘭手中,囑咐她好生打理。

妹妹已經長大,且與夫婿伉儷情深,影剛算是了無牽掛。



赴京之路迢迢,但因為夫人身懷六甲,郭知府倒也不急著趕路,求個安穩。

是以,每到一處驛站,必定要歇息。而影剛閑得無事,便會出外尋找草藥。

這日終于到了京郊,郭知府估摸再往前行,正遇上關城門的時刻。于是找了一處客棧歇下,準備第二天再進城。

晚飯吃得很早,申時還未過半。影剛悄然出門,打算去附近的山上轉轉。

沒想到后面跟了兩個“尾巴”,是郭知府十三歲的大女兒郭慧欣,還有十歲的二兒子郭意琛。

走到半山腰時,影剛才發現他們。不好趕他們走,怕會遇上毒蟲等物,只好一并帶著。

再行了一段路,聽見有清脆的流水聲傳來,郭意琛興奮地說道:“這肯定就是鄉人說的溫泉,我們去打些溫泉水帶走。”

這孩子性格固執,拗不過他,影剛只能帶他們前往。

所謂溫泉,就是一個不怎么起眼的水潭。鄉人在潭邊設下剖開的毛竹,根根連接,將泉水引到山下,清脆的流水聲就是這么發出的。

郭意琛只覺索然無趣,嚷著要去別處。轉身之際,發現水潭里有個人,嘖嘖了兩聲,“居然有人在此泉中洗澡。”

郭慧欣也看到了,道:“好像是個女人呢。”

非禮勿視!影剛準備加快腳步離開,卻隱約聽見“救命”二字。

他心里一驚,頓住腳步細聽。

果然,又是一聲。

聲若蚊蠅,應是沒什么氣力了。

影剛轉身去看,一個上身赤裸、未著一縷衣物的女人側著臉,雙手扒在潭邊。潭底泥打滑,她無甚力氣撐住,隨時可能滑倒跌入水里,生命岌岌可危。

郭慧欣皺起了眉頭,同行三人,只有她是女子,可自己的力道顯然不足以把那女人從水潭中拉出。

正在思索間,影剛脫下自己的外衣交到她手中,“我去把此人從水中拖起,你給她把衣裳裹上。”



“可男女授受不親啊!張公子,你可不能壞了規矩。”

郭慧欣沖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影剛頓足。

他略略沉吟,說道:“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不再猶豫,急步上前,把水潭中的女人救起。

期間,目不斜視。隨后,往一旁走開,由郭慧欣給她穿衣。

被救的女人是個少婦,人快虛脫了,說不出話。

影剛給她把脈,神情嚴肅地說道:“我是大夫,你現在很危險,需要背你去驛站救治。請相信,我們不是壞人。”

少婦動了動嘴唇,郭慧欣不知是何意,問:“她是不愿去嗎?”

影剛沒作聲,徑自背起少婦,快步下山。

回到驛站,影剛著人去稟報師娘,說有位女患者,自己不方便出手醫治。

郭夫人聞訊趕來,看到此人,面露驚訝之色。但什么都沒說,只是趕緊給她把脈。

而少婦見到她,似乎終于放心。松下一口氣后,整個人昏迷過去。

郭慧欣覺得納悶,轉頭有話想問影剛,卻發現他已經走去屋外了。

翌日清晨,郭知府夫婦倆同去看望少婦。

她已經好了許多,身體雖還虛弱,但頭腦清醒。

“婉蕓,你怎會一人跑到山上去?”郭知府關切地問她,“你夫君鄭慶祥呢?”

婉蕓恨恨道:“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回京城后,我定要父親殺了他們。有辰哥,聽聞你將赴任大理寺少卿,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那是自然。”郭有辰,也就是郭知府寬慰她,“有冤屈只管跟我講來。”

接下來,婉蕓的敘述著實讓他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自己還沒上任呢,就遇上了一起謀殺案,兇手居然也是自己認識的。



婉蕓姓許,是戶部尚書的二女兒。而郭知府的父親呢,為兵部尚書。兩家大人既是同僚,府邸又挨得近,關系還算不錯。

郭知府跟婉蕓幼年就相識,但在她及笄后,兩人見面次數極少。只知婉蕓在十七歲時,嫁給了鄭慶祥。

鄭家家境不錯,鄭父官拜三品,長女是后宮的寵妃。

當時,許父也是三品官職,戶部的左侍郎,兩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大家都認為婉蕓嫁得很好,因為鄭慶祥還是探花郎,長得一表人才。

可她卻有自己苦惱之處,遲遲懷不上身孕。日子久了,公婆頗有微詞。

因為此事,婉蕓找郭夫人看過幾回病。

郭夫人也覺得奇怪,她的脈象并無異常,不知是何原因懷不上,只能安慰她說是和孩子的緣分還未到。

但最后,原因還是被婉蕓自己給發現了。

鄭慶祥在外面養了個外室,已經生下了一個兒子。外室是個戲子,名叫牡丹,鄭慶祥極其寵愛她。

要想正大光明地接人進府,婉蕓就不能懷有身孕,這樣他才有理由納妾。所以,他絞盡腦汁在婉蕓身上做手腳。

婉蕓被蒙在鼓里,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心中有愧。在鄭慶祥再一次唉聲嘆氣后,同意了他納妾。

而牡丹進門后,卻不甘心做妾,想要正室的位置。于是,動起了歪腦筋。

她并不是個聰明的女人,做了幾次手腳,反而被婉蕓發現了端倪。

婉蕓悄悄派人出去查探消息,才知鄭慶祥干的丑事。

憤怒之下,婉蕓和丈夫大吵了一頓。同時,她也對鄭家失望透頂,公婆處事極為不公正。

準備回娘家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父親,打算和離。



近幾年,許父得勢,仕途一路向好,如今官拜二品。而鄭家卻不行了,鄭父雖仍是三品,卻掛著是虛職。

鄭慶祥深知,一旦和離,自己的前途盡毀。自知理虧的他,在婉蕓面前表現得無比懊悔,并稱自己一定會痛改前非。

婉蕓這人心軟,也知事情已發生,再揪著丈夫的過往毫無意義。于是松了口,未再提回娘家之事。

可牡丹是個吃不起虧的人,不愿事事低婉蕓一頭。如今鄭慶祥不再來她房中,她更是氣得不行。

殺心就是在此時萌發出來的。牡丹找了個機會攛掇鄭慶祥,欲讓婉蕓悄無聲息地死掉。只有她死了,就沒人再敢拿舊事威脅他們了。

鄭慶祥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于是兩人謀劃出一個計策。由鄭慶祥假意騙婉蕓出來踏青游玩,趁機在酒中下藥,迷倒她后推入潭中,對外只說是醉后失足落水。

婉蕓從未想過枕邊人會這么狠毒,所以他們的計策實施得很順利。

牡丹偷偷跟著前往,怕她會從潭中爬出,還將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脫去。

事情說完,婉蕓憤恨之余又有些慶幸,“若不是遇上你徒弟,我這條命真要丟在山上,遂了那對惡人的心。”

郭知府挑了挑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做了壞事,早晚有一天會讓人知道的。鄭慶祥中得探花,卻仍沒有一官半職,你清楚里面的緣由嗎?”

婉蕓搖搖頭,“我曾問過他,只是他并未作答。”

“他當然不好意思說。”郭知府輕嗤一聲,“科考時他舞弊了。錯已犯下很難糾正,所以頂了個虛名,卻根本不可能有前途。”

“原來如此。”婉蕓恍然大悟,“難怪公公在他中得探花郎后,被換了官職。”

心中有了底,這場官司自己贏定了,有人會比自己更著急懲治鄭慶祥。



她所料沒錯,報官后,官府受理此案很快。

而且,此事也很快傳到皇上耳中,龍顏大怒,這種有傷風化的行為必須嚴懲。

于是,鄭慶祥和牡丹都沒好下場。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

鄭家教子不嚴,鄭父官職被撤去,除為平民。

鄭家二老受人指點,去許家求情,卻被人趕出。

隨后,門里扔了一張和離書出來,許婉蕓跟鄭家再無瓜葛。

不久后,鄭家長女在后宮中失寵,被打入冷宮。

雖說影剛救了人,卻沒關心后續如何。因為一入京城,他便被陸鳴引薦給了陸國濤。

陸老聽完他這幾年的歷程,只說了一句,“規矩壞得好。有辰事務繁多,以后你就跟著老夫習醫吧。”

至于是哪里好,并沒明說。

影剛也不問,心中狂喜,拱手作揖,“師公。”

許家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正值婉蕓幼妹選夫婿之時,許尚書心思一動,想將幺女婉清嫁給影剛。不僅僅是報答,而是他覺得此人人品不錯,是位真君子。

許夫人很猶豫,認為一個鄉間小子配不上自家女兒,“婉清嫁給這樣的人家,不僅會吃苦頭,我們許家還會招人笑話。若你實在中意他,不如招他入贅。”

“婦人之見啊。”許尚書搖頭,“你以為他沒有仰仗嗎?必要時,郭家、蔣家、陸家都會是他的靠山。你信不信,我們愿意將女兒嫁過去,人家未必愿意接受。”

許夫人自然是不信,二品大員的女兒,會被人搶著要好吧!

但現實讓她啞口無言,影剛真沒答應。

他說,目前只想認真學習醫術,對娶親沒想法。

其實吧,他心中的理想夫婦,就是像自己師父師娘那樣的。若是遇不到,情愿不找。



郭有辰,如今應稱郭少卿了,他知道此事后,嚴肅地跟影剛說:“老師肯親自教你,說明他很看重你。如此好的機會,你千萬不可浪費。其他雜事,不想也罷”

影剛認真答道:“師父放心,徒弟絕對不會給您丟臉。”

郭夫人見了,笑而不語。

四年后,早已通過太醫院考核的影剛,正式進入太醫院,做了一名醫士。

醫士的事情,本來是協助御醫。但他被陸國濤直接要了去,放在自己身邊。

不得不說,影剛真的極受陸老先生的賞識,連親外孫蔣陸鳴都未有此待遇。

影剛已經二十七歲,這個年紀再不論終身大事就說不過去了。

郭少卿親自做媒,把女兒郭慧欣嫁給影剛。

十歲的年齡差,把影剛嚇得不輕,不敢答應。

郭夫人笑著勸道:“有辰讓你不要想其他雜事,實則是要你等慧欣四年,這是他們父女倆商量好的。”

影剛救許婉蕓一事之后,郭慧欣問父親,“平常看他死守規矩,以為定是呆板之人。可在那種時候,又是如何能做到壞了規矩?”

郭有辰答道:“年少時,他曾數次打破規矩。現在能有禮有節、懂得變通,說明他真正領悟了權變之道。”

郭慧欣若有所思,又問:“及笄后,我可以嫁給他嗎?”

郭有辰欣然同意:“當然可以,為父想法子拖住他。”

對于郭有辰而言,女兒不需嫁個有錢有權之人,但對方人品一定要好。而影剛,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聽罷緣由,影剛撓了撓頭,“師娘,您和師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慧欣。”

郭有辰確實沒有看錯人,影剛和郭慧欣成親后,夫妻感情升溫得很快。

后來,影剛又是“壞”了幾次規矩,在御前屢立奇功,就此飛黃騰達。

即便如此,在醫術上他仍不肯懈怠,精益求精,最終自成一派,完成了師父的心愿。



功成名就的他告老還鄉后,創辦了一所醫學堂。學子不分貧富,只要肯學,他就愿無私地傳授。

妻子問他:“你不學學人家的規矩,留一手嗎?”

他笑答:“若每個大夫都想著留一手,學子必將一代不如一代。只有打破規矩,才會有更多優秀的人才出現。”

數十年來,影剛從不曾忘記當初苦難的滋味。淋過雨的人,才知淋雨時的狼狽和無奈。所以,影剛愿意伸出自己的傘,盡可能地為有需要的人遮風擋雨。

在他夫婦二人的努力下,培養出了不少優秀的醫學人才,造福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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