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〡李老逵
近日,有游客游覽陜西省咸陽市乾陵景區時,發現武則天無字碑上方建起一座亭子。
有人質疑必要性,并爆料建設這座亭子花費了500多萬元。對此,陜西省咸陽市乾陵管理處工作人員表示,這個亭子是2025年年初建成落地的,“在歷史上,這個碑本身也是有亭子的”,并非隨意加蓋,而是出于對無字碑的全面保護考慮而專門修建的。
關于費用,該建設項目是唐乾陵述圣紀碑、無字碑保護設施及附屬周邊環境設計,總中標金額為559萬余元,并非一座亭子的建設費用。
“加蓋”前后對比圖,圖片來源:現代快報
該工作人員的解釋,把我都看樂了。
首先500多萬不是一個亭子的費用,那么亭子究竟花了多少錢,也沒說一下啊?是不是賬目公開可能也就不建這個亭子了。
至于修亭子到底是不是真能起到保護作用,還是適得其反,我不敢瞎說,是不是請專家出來走兩步?
根據新京報評論,作者趙逵、羅振鴻(華中科技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教授、博導;博士生)在文章中表示,在文物保護的實踐中,也不乏失敗案例。
滄州鐵獅子為防風雨侵蝕建八角亭,卻因濕氣無法排出加劇銹蝕,19年后不得不拆除;許多廟宇內碑體被加設玻璃罩,反而因潮氣聚集加速風化。武當山十二座御碑亭均被加設琉璃頂,看似“保護”,實則改變了建筑原有的比例、色彩與光影效果,造成不可逆的風貌破壞。
這些教訓警示我們:文物所處的微環境與歷史規制不容輕忽,任何“保護”措施都應建立在充分的歷史考證與科學評估之上。
事實上,“最小干預原則”與“可逆性修繕”,早已成為國際與國內文物保護領域的基本共識與實踐準則。
而武則天無字碑上方加建的亭子,無論在色彩、尺度還是造型上,顯然未能體現“最大限度保持文物原貌”的原則。是否具備應有的可逆性,上述專家也提出了疑問。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前兩年鬧的沸沸揚揚的荊州關公像,后被責令拆除。建造時創造了3個多億的GDP;2016年修,花了1.7個億;5年后拆,又花了1.5個億。
所以究竟是保護文物還是拉動消費,再或者是沒有項目創造項目也要上,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至于工作人員提到的歷史問題,確實,我也查詢了一下,有如下報道:
“陜西考古工作者于1995年深秋發掘清理了陵園朱雀門外東西兩側的述圣紀碑和無字碑碑亭遺址,無字碑亭遺址為一面闊15.8米、進深15.55米的九間方形碑亭?;窞橐缓煌僚_基,無字碑在其中心,圍繞碑座四側均勻排列方形素面石柱礎。每側四礎,因角柱共角,共有12礎,柱礎為0.6~0.7米見方的青石,厚重穩固,個別柱礎中心還有榫眼。碑亭四周有寬1.45米的磚砌散水,散水東西18.4米、南北18.6米,散水外沿將磚斜豎露出磚角以防散水外移松動,屬唐代鋪磚散水的典型手法?!?/p>
從這段專業表述來看,武則天乾陵的無字碑在之前確實是有碑亭的,后被毀壞。
可是仔細一看日期,這篇研究發現居然是刊登在1995年的《中國文物報》上。
看來當地有關管理部門真是對無字碑的全面保護滿懷熱情,以至于一個亭子念念不忘計劃了整整三十年。
我不禁對他們的執著和敬業感動落淚,對他們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加了亭子的無字碑,一塊石頭而已,而立于天地的無字碑,才是一段恢宏的歷史。老祖宗都讓它風吹雨打了千年,咱們真必要瞎操心。
不知道沉睡千年的女皇若是泉下有知,發現頭頂上被不肖子孫強行扣了口鍋,會不會氣的猛敲棺材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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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老逵,法學雙碩士畢業,曾在國務院部委工作多年,嫉惡如仇,仗義敢言,因此辭職改做執業律師。赤子之心不改,憂國憂民常在,忙時搬磚,閑暇寫作。文章多替蒼生寫,不為君王唱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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