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劉湘部署川軍分成兩路從10月起分三批陸續(xù)出川。
北路:第四十五軍鄧錫侯,下轄第一二五、第一二六、第一二七、第一二八師;第四十一軍軍長孫震下轄第一二二、第一二三、第一二四師以及李家鈺第四十七軍下轄第一○七師等十萬人組成第一縱隊,由成都附近出發(fā)。
李家鈺第四十七軍由原來的駐區(qū)西昌一帶出發(fā)。出劍門關,抵達寶雞,再坐火車經(jīng)西安、赴河南鄭州集結(jié)待命。
孫震第四十一軍(欠一二三師——師部及三六六旅留駐綿陽,三六九旅留駐陜南西鄉(xiāng))由原來的駐區(qū)綿陽、廣元一帶出發(fā)。
絕大多數(shù)士兵肩上扛著清末四川機器制造局生產(chǎn)的川造步槍,少數(shù)人使用的是漢陽制造局生產(chǎn)的漢陽造。這些槍使用已久,質(zhì)量太差,射擊的最遠距離僅三百多米,而日軍的三八大蓋射擊距離在千米以上。每人配三十發(fā)子彈、三枚手榴彈。很多團甚至連馬刀這樣的近身武器都沒有。至于輕機槍,其數(shù)量甚少,每師多則十余挺,少則數(shù)挺而已。大炮方面,每師除數(shù)門迫擊炮外,山炮、野炮一門都沒有。
“兩崖對峙倚霄漢,昂首只見一線天。”
長長的川軍隊伍光腳穿著草鞋破衣單衫,逶迤行進在劍門關狹谷隘口之中,兩邊石壁如斧劈刀砍,關外的怪石嶙峋,大劍溪水繞崖穿石,向北流出隘口,直瀉而下。
出劍門關就出川了,許多川軍兄弟戀戀不舍,川軍作易水之別。
他們蹲在溪水邊,捧著清澈甘甜的水大口喝著,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此身一出劍門關,不知何時成為他鄉(xiāng)孤魂野鬼再能回還?
長長的隊伍像游動的長蛇一般翻越郁郁蔥蔥的巴山,走過氣象萬千的秦嶺,到達寶雞時,時近深秋,西風蕭瑟,砭人肌骨。川軍的士兵每人僅有粗布單衣兩套,軍褲都是短褲,綁腿一副,單被一條,小草席一張,斗笠一頂,草鞋兩雙,大部分人腳上的草鞋在崎嶇的山路上急行軍,加之連日陰雨,草鞋磨穿而沒有更換,不少官兵腳裂出血,休息時,用麻線將裂開處縫合,繼續(xù)趕路。一步一個血印,走到寶雞,終于看見了長長的鐵軌,和喘著粗氣冒著白煙的火車,大家總算看到了希望。
武器不堪殺敵,衣被難以御寒!
川軍各部曾向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請求換發(fā)、補充武器裝備與冬季被服,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答應到西安補充。官兵們滿懷希望地認為,火車一響,黃金萬兩,有吃有穿,有槍有炮!
當?shù)谒氖卉姀膶氹u坐上敞篷車和悶罐車,到達西安火車站,只見成千上萬的群眾手持彩色小旗,高呼“歡送川軍抗戰(zhàn)殺敵”“抗戰(zhàn)必勝”的口號,高唱抗戰(zhàn)歌曲,向車上官兵贈送民間自發(fā)捐贈的食品、鞋襪、毛巾、茶缸等慰勞品。民眾的熱情洋溢,使川軍將士深受感動。
第一二二師張宣武的七二七團兵員二千三百人,騾馬近百匹,所坐的敞篷車和悶罐車極其擁擠,行程五六百里,人困馬乏,剛到西安,打算下車休息兩小時。
但是火車剛到站,就看見一位軍官,原來是西安行營主任蔣鼎文派來的參謀人員,手持最高軍事當局的命令:
第二十二集團軍所屬各軍立即由寶雞乘火車直開潼關渡河,隸入山西第二戰(zhàn)區(qū)的戰(zhàn)斗序列,馳援晉東。
由于人多車皮少,擠著無座,而且正逢數(shù)日風雨交加,火車日夜不停,無法造飯,饑寒交迫,士兵痛苦不堪。
10月12日,該部到潼關下車,有些士兵到終點站下車時,已兩腿發(fā)直,隨著鐵門打開,人如茅草般傾倒而出。14日再從渡口乘木船渡過黃河,至風陵渡入山西。
渡口擺渡的山西老鄉(xiāng)問:“四川好遠,你們咋來的?”
川軍用特有的幽默回答:“好安逸,我們是坐火車來的!”
“是坐火車吧?哪有站火車的?”
“確實站火車,從寶雞一直站到這里,腿都不會打彎了。”
該部從晉南同蒲鐵路的孟塬車站再次上火車開往前線。就在那天夜里,又有兩列軍車由晉南經(jīng)榆次開到壽陽車站,原來是王銘章率領的后續(xù)部隊。
鄧錫侯、孫震命令集團軍參謀長胡臨聰、高級參謀張雨初、第四十一軍參謀處長周靜吾等于10月15日先行飛西安,向行營接洽有關第四十一軍的物資補充事宜,不得要領;鄧錫侯和孫震兩位則于10月20日飛到西安,親自向行營主任蔣鼎文請求:先給到西安的部隊予以應有的補充之后,再行開赴山西。蔣鼎文官腔十足,說:“先執(zhí)行命令,到太原找閻錫山補充。”
鄧錫侯、孫震一對難兄難弟,從西安趕赴太原,向第二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閻錫山報告所屬部隊的狀況和武器裝備的情況。
閻錫山綽號“閻老西”,是個有名的錢串子,心疼自家的東西,拒絕給川軍進行補充,推諉說:“山西的一切武器彈藥和軍需物資,早已運過黃河儲存于潼關附近,這樣吧,我送給你們太原兵工廠生產(chǎn)的輕機槍二十挺,給你們作為見面禮。”
“有沒有山西地圖?”
“對不起,沒有。”
閻錫山真是摳門得可以。
可憐川軍慘了,單衣、草鞋,身背漢陽造、大刀片,不僅軍服、布鞋得不到更換,就連武器裝備也得不到補充,通信器材亦極為缺乏就不提了;尤使人感到痛心的是當時各軍師團,連作戰(zhàn)地區(qū)的軍事地圖都沒有一張;不但敵我態(tài)勢不明,就連自己所屬部隊的位置和行動也不清楚。
10月16日,王銘章率隊乘同蒲路列車北上,一列車只能輸送一個營的兵力,當?shù)谝欢煹谌穆盟縿偟教€來不及喝上一口玉米糊糊,就收到第二戰(zhàn)區(qū)的緊急命令:“娘子關戰(zhàn)況甚烈,飭三六四旅不待全師集結(jié),即轉(zhuǎn)運晉東,受黃副長官指揮。后繼部隊不必再運太原,即由榆次轉(zhuǎn)車,陸續(xù)至晉東參戰(zhàn)。”
此時,在晉北娘子關方向日軍向昔陽和平定方面突進,企圖占領陽泉,截斷正太路,包圍娘子關和舊關,威脅太原。第二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娘子關前線總指揮黃紹竑趕到太原,要求閻錫山抽忻口一些部隊增援娘子關方面,以免影響忻口方面會戰(zhàn)。
忻口會戰(zhàn)中的日軍炮兵
閻錫山掰著手指算了一會兒說:“忻口方面擔任正面作戰(zhàn)的部隊,是不好抽調(diào)的。川軍鄧錫侯集團軍已奉令調(diào)來山西,先頭部隊已到達風陵渡,即可由同蒲路乘車北開,預計是增加娘子關方面的。”
黃紹竑擔心地問:“時間來得及嗎?”
閻錫山接著說:“第二十二集團軍第四十一軍由同蒲鐵路直運陽泉,歸你指揮。”
黃紹竑即命第四十一軍部隊歸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指揮,并限令在陽泉下車,不拘是一團還是一營,隨到隨即馳赴娘子關南側(cè)的魚口鎮(zhèn)一帶,阻擊日軍的迂回部隊,并在上下龍泉附近掩護主力撤退。
10月22日,黃紹竑即趕赴陽泉,駐在陽泉煤礦局。第二天,昔陽縣打來長途電話,報告敵人已迫近昔陽,要求派軍隊前往堵?lián)簟o@然,日軍已從右翼突破,平定、陽泉就是敵人進攻的下一個目標。
黃紹竑急得團團轉(zhuǎn),如果沒有部隊掩護主力撤退,將會被日軍包餃子。
正在這時,第四十一軍先頭曾甦元第三七二旅趕到了陽泉。
曾甦元
黃紹竑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進胸腔里,他使勁握著曾甦元的第二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黃紹竑手,激動地說:“來得太及時了,曾旅長,你立刻去平定、昔陽方面阻止敵人。”
曾甦元從士兵手里拿過一支步槍,說:“長官請看,川軍的槍械很差,不但缺乏輕重機槍,連步槍也都是川造的,打了幾十發(fā)子彈就要發(fā)生毛病。而且十有八九沒有刺刀。”
黃紹竑擺手:“別說這些了,你即率領所部連夜向平定、昔陽方向出發(fā),堵住日軍!否則??”
曾甦元,名憲悅,字起戎,四川廣漢人,早年在川軍田頌堯部任職,1931年任第二十九軍旅長。
曾甦元率部立即登車出發(fā),當夜到達陽泉,剛下車,黃紹竑又電令該部立即原車東開,到程家垅底車站,歸第一軍團軍團長孫連仲指揮。于是全體上車,走了一站,站長又轉(zhuǎn)達黃紹竑的電令,叫該部在移穰車站下車,后來又改在巖會車站下車。
23日夜間,第三六四旅到達巖會車站。次日午后,黃紹竑電令該旅旅長王志遠:“即刻出發(fā)還擊西進之敵。”
至于敵從何來、番號是什么,兵力有多少,該旅有沒有配合作戰(zhàn)的部隊,歸誰指揮等,第三六四旅都不清楚,整個都是“暈車”。
是日黃昏,第三六四旅由巖會出發(fā),七二七團在前,向東搜索前進。25日拂曉,部隊到達平定縣的東回村。正在埋鍋做飯,村東忽然響起了槍聲,該部尖兵與日軍的尖兵遭遇。旅長王志遠命令七二八團迅速占領東回村南山陣地,該團以一個營占領北山陣地,以一個營占領村東陣地。團部和一個營位于村內(nèi),旅部設在南山上。
上午九時許,部署尚未完畢,敵炮開始轟擊我陣地,敵機也來投彈掃射。川軍沒有重武器,無法還手,只能任其肆虐。十時許,敵炮轟擊我東山陣地, 曾甦元(1896—1960)七二八團第二營傷亡百余人。半小時后,敵向我東山陣地嗷嗷叫著發(fā)起沖鋒,每次四五十人,連續(xù)三次,均被我官兵用手榴彈擊退。敵人第四次沖上來時,戰(zhàn)士們的手榴彈打光了,就用砍刀與敵人展開肉搏。陣地上殺聲震天,第一批敵人被砍殺殆盡時,敵人又上來一批。
情況危急。作為預備隊的第六連,急速從半山坡向山頂增援。這時,日軍使用毒氣彈,該連官兵幾乎全部中毒,生還者不到二十人。七二八團第二營只剩官兵一百多人,山頭陣地遂被敵占。
下午二時許,日軍一面佯攻北山陣地,一面主攻南山陣地。七二七團采取梯次配備,以有兩挺輕機槍的第一營為第一線,防守山麓,以有四挺重機槍的第二營為第二線,防守山腰,以第三營為第三線,防守制高點,團部和迫炮連位于山頂。
敵人照例在步兵進攻之前,先以飛機大炮進行壓制射擊,七二七團傷亡二百余人,四挺重機槍被敵壓制成了啞巴,一挺輕機槍被摧毀。半小時后,敵步兵逐漸接近,我官兵掄起馬刀與敵肉搏。
七二七團第一營第二連連長邵先志被敵人的刺刀戳穿了左手掌,他揮起右手中的馬刀卻將敵人的腦袋生生砍了下來。
眼看肉搏占不了上風,敵人使用火焰噴射器射向我軍,官兵被燒死燒傷不少,在前線搶救傷員的團部軍醫(yī)主任田兆魚衣服著了火,頭發(fā)被燒光。
第一營傷亡殆盡,被迫退守第二線。敵人趁勢向我第二線進攻,雙方又是白刃混戰(zhàn),反復沖殺。到下午五時,南山仍在我手中。
敵人在進攻南山的同時,也向北山進攻。戰(zhàn)至黃昏,敵接近我陣地,七二八團第一營營長司吉甫下令用手榴彈打擊敵人。敵被炸死炸傷多人,攻勢頓挫。第一營趁機撤入東回村。
當敵我激戰(zhàn)之時,旅部即以無線電向黃紹竑、孫連仲聯(lián)系,始終呼叫不到。孤軍作戰(zhàn)竟日,七二七團傷亡八百余人,七二八團傷亡一千余人。入夜后,第三六四旅向西轉(zhuǎn)移。日軍不善夜戰(zhàn),沒有追擊,該旅脫離敵人七八里,就在山溝露營。
10月26日拂曉,北面西回村、柏井驛一帶槍炮聲緊密,據(jù)探報,是第三六六旅正在與敵激戰(zhàn)。第三六四旅決定北上,與第三六六旅會合。進至黎坪以北約五里處的一個村子時,忽遭敵攔腰截擊,該旅措手不及,傷亡二百余,且戰(zhàn)且退,回到黎坪陣地。27日至28日,即在黎坪一帶山地與敵周旋。
多日以來,第三六四旅與上級機關均聯(lián)系不上,既無法報告,也無法請示。
第四十一軍各部被黃紹竑直接割裂指揮,成團甚至成營地逐次使用到平定縣的西村和陽泉、測石、賽魚、芹泉一帶作戰(zhàn),部隊建制被分割得支離破碎,七零八落,像切香腸一樣,一段一段地切,讓日軍一口一口地吞噬,結(jié)果分批被敵各個擊破。
這時,曾萬鐘的第三軍自舊關撤退,娘子關一帶的孫連仲部向西轉(zhuǎn)移,川軍第三六四旅也隨大流向西撤退。第一天退到水冶鎮(zhèn),第二天退到松塔鎮(zhèn)。正在松塔鎮(zhèn)休息時,由昔陽西進之敵約一個聯(lián)隊向松塔進攻,戰(zhàn)至日暮,轉(zhuǎn)移到闊郊鎮(zhèn)。
10月初的一天,第三六四旅到了上龍泉,這才與師長王銘章和第三六六旅會合在一起。越過壽陽,繼續(xù)西撤,第三六四旅退到榆次以東的長凝鎮(zhèn)時,才同軍長孫震見了面。在長凝鎮(zhèn)曾一度同敵接觸,當晚宿營北田鎮(zhèn)。
當師長王銘章趕到前線時,第四十一軍已經(jīng)打得不成形了,集團軍總司令鄧錫侯到達太原時,第二十二集團軍的兵力只剩下半數(shù)了。
鄧錫侯太原落馬
鄧錫侯,字晉康,四川營山縣人。少年家貧,父母早亡,全靠舅母文氏撫養(yǎng)成長,并供其念私塾,成績優(yōu)秀,深得塾師李樵贊賞。1905年清廷廢除了科舉制,堵死了讀書人的晉身之階。他問老師前途,李樵說:“馬上封侯,你去成都,聽說陸軍小學堂正在招生!”
鄧錫侯下決心棄文就武,于是去成都報考了陸軍小學堂,學習努力;術科成績優(yōu)秀,于是被保送到南京第四陸軍中學堂,最后又被保送到保定軍官學校第一期,完成了三級跳。后回四川加入新軍,在第十七鎮(zhèn)六十五標充任教練官和幫帶。民國成立后,進入四川第四師劉存厚部任連長。
1915年末,袁世凱復辟帝制,蔡鍔揭橥護國運動大旗,川軍劉存厚率先響應,時任營長鄧錫侯配合蔡鍔的討袁軍作戰(zhàn),因功升團長。每遇戰(zhàn)事,鄧錫侯指揮,總喜歡騎一匹黑色的烏騅馬,他自信這叫“馬上封侯”,果然,鄧錫侯在四川的軍閥亂戰(zhàn)中脫穎而出,1918年,一戰(zhàn)而霸,成為第五旅旅長;1920年升為四川陸軍第三師師長,被北洋政府封為“驃騎將軍”;1924年又被任命為四川省省長,成為四川軍閥“四巨頭”(劉湘、劉文輝、鄧錫侯、田頌堯)之一。
1926年北伐戰(zhàn)爭中,鄧錫侯易幟,成為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八軍軍長,并大力擴張隊伍,其部隊擴充至5個師。
1932年,四川最大的軍閥混戰(zhàn)“二劉之戰(zhàn)”時,鄧錫侯選幫劉湘,襲擊劉文輝,遭到報復,后聯(lián)合劉湘、李家鈺,將劉文輝攆至西康,大獲全勝。
1933年11月,鄧錫侯軍在廣元、昭化與紅軍對峙,次年8月,被紅四方面軍打敗,撤至廣元;不久,鄧錫侯部隊的番號改變成為國民革命軍第四十五軍。
1935年,鄧錫侯與紅軍幾次作戰(zhàn)都沒占到便宜,只得命令部隊與紅軍保持一天的行程距離,以便向“剿總”交差。一直“護送”紅一方面軍翻越夾金山。
抗戰(zhàn)爆發(fā)后,國民政府將四川陸軍十四個師編為第二路預備軍,任命劉湘為總司令,鄧錫侯為副總司令。鄧為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兼第四十五軍軍長。9月初,該集團軍所部沿川陜公路急行軍抵達寶雞,轉(zhuǎn)乘火車前往西安。因山西娘子關方面吃緊,軍事委員會急電:“晉北忻口戰(zhàn)況緊急,四十一軍先頭部隊,應不待全軍集結(jié)及換發(fā)裝備,即向山西開拔,受第二戰(zhàn)區(qū)閻司令長官部指揮。”救兵如救火,啥也不說了,該軍奉命馳赴晉東。
10月22日,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鄧錫侯偕副總司令孫震抵達西安時,日軍已越娘子關,經(jīng)磐石、巖會進犯平定、陽泉,企圖占領陽泉,截斷正(定)太(原)鐵路。
第二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黃紹竑趕到陽泉,日軍已抵達昔陽,陽泉屬于平定,正沒轍時,川軍先鋒曾甦元旅趕到陽泉,黃紹竑便命令該旅向平定、昔陽方面阻止敵人。
11月1日,第二十二集團軍奉命在太原南郊布防,保衛(wèi)太原。鄧錫侯總司令部設于馬首村。鄧本人騎馬去壽陽面見第二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黃紹竑,商量下一步行動部署。隨即將陶凱、王志遠兩個旅部署在壽陽、陽泉協(xié)助友軍阻擊日軍。
11月初,第四十一軍王銘章第一二二師由北田鎮(zhèn)進至張慶鎮(zhèn)。途中,遭遇敵機不停地轟炸,敵炮不停地開火,該部又有不少傷亡。
11月7日,第一二二師第三六四旅由張慶鎮(zhèn)向太原南郊的秋村前進。
對面一群穿著灰布軍服的人放羊一般,從北向南而來,一邊跑一邊大聲疾呼:“不要打,是自己人!后面有敵人追趕,你們快頂住!”
等到了跟前,才看清原來是集團軍總司令鄧錫侯和他的一些幕僚和隨從。鄧錫侯帶的人不多,因為天黑,道路都是泥巴,鄧錫侯也渾身是泥,在副官的保護下,由衛(wèi)士架著一瘸一拐向南撤離。一問才知道鄧總司令是騎在馬上被摔了下來,腰腿均受了傷。
川軍的單衣、草鞋和斗笠
七二七團到達南畔村時,忽遭敵人襲擊。于是,該團迅速占領有利地形,擺開陣勢,乒乒乓乓一頓揍,終于把敵打退。
11月8日,太原失守。當夜第四十一軍向南轉(zhuǎn)移,到達交城,經(jīng)文水到達孝義以南的義棠鎮(zhèn)休整。此時,該軍損失半數(shù),原來全軍八個團,只剩四個團了,每旅整編為一個團,軍長孫震派另一個團的干部回川接領新兵。
很快,日軍氣勢洶洶殺奔而來。倉促間,第一二二師投入戰(zhàn)斗。在激戰(zhàn)中,敵寇使用了飛機、大炮、坦克、火焰噴射器甚至毒瓦斯,王銘章師憑著旺盛的士氣,用手榴彈與敵拼搏,血戰(zhàn)數(shù)日阻擊日軍。
該師于11月中旬,奉命防守介休、沁源,并乘勝奪回平遙縣城。晉東戰(zhàn)役后,第四十一軍部隊即開洪洞整頓。
事后,第二戰(zhàn)區(qū)長官部給予表彰:“王師在晉東作戰(zhàn)中,英勇善戰(zhàn),殊堪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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