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來襲時,我為保護夫君顧淮安替他擋下毒箭,成了俘虜。
負傷的我在敵營里應外合,傳遞軍機讓顧淮安帶領(lǐng)的軍隊大敗敵軍。
從戰(zhàn)場死里逃生回來時,我渾身是傷,還被毀了容。
可大軍凱旋回京前夜,他卻讓我把獲勝的功勞讓給他的青梅昭陽郡主。
我拒絕后,顧淮安轉(zhuǎn)頭就在慶功宴上給我安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而昭陽郡主,被他塑造成在戰(zhàn)場上力挽狂瀾的功臣。
我的父母被我連累,全家流放漠北,活活凍死在路上。
搶我功勞的昭陽郡主被皇帝封為女將軍,人人稱贊她是巾幗英雄。
我成了人人唾棄的叛國賊,只能在獄中以死明志。
再睜眼,我回到凱旋回京的前一夜。
顧淮安正站在我的營帳前,“清辭,這次的軍功你就讓給昭陽郡主吧。 ”
這一次,我平靜地點頭應下,“好。 ”
前往北疆駐守的圣旨已經(jīng)快馬加鞭送到了我手里。
顧淮安,我成全你們。
從此,一別兩寬,不復相見。
……
我從尸山血海中被親兵救回時,右臉早被敵軍劃得面目全非。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帳外傳來夫君顧淮安的聲音。
“淮安哥哥,清辭姐姐會不會把我臨陣退縮的事情說出去呀,我好害怕。”
“如果這次不能得到陛下的嘉獎,父親就要送我去漠北和親了。”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昭陽,別擔心,這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在這軍中,我說了算,“此戰(zhàn)的首功,定是你的。你受委屈了。”
過了許久,帳簾才被掀開。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與安撫。
“昭陽,你放心,此戰(zhàn)的首功,定是你的。你受委屈了。”
前世,我便是聽到這番話后,拖著重傷之軀沖出營帳,當眾質(zhì)問他。
我沈清辭為你沖鋒陷陣,九死一生換來的軍功,憑什么要讓給一個連刀都握不穩(wěn)的女人?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他說:“沈清辭,你不要不知好歹。”
后來,慶功宴上,他卻給我安了“嫉功妒能,勾結(jié)敵軍”的罪名。
我沈家滿門被流放漠北,慘死途中。
而我,在天牢里用一截斷簪自盡時,耳邊還是林昭陽得意的笑聲。
“沈清辭,你拿什么跟我爭?你不過是淮安哥哥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而我,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我緩緩睜開眼,帳簾被掀開,顧淮安走了進來。
他看到我醒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隨即揮手屏退了左右。
他走到我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將一份寫好的請功折子遞到我面前。
“清辭,你醒了便好。”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此戰(zhàn)能勝,昭陽功不可沒。”
“她一個弱女子深入敵后,九死一生,需要這份軍功來穩(wěn)固她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你……就當是為了我,為了大局,將首功讓給她。”
他以為我會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他為什么。
可我無比平靜,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啊。”
顧淮安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他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清辭,你果然深明大義。你放心,日后我定會加倍補償你。”
補償?拿我沈家滿門的性命來補償嗎?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
他不知道,我寫下了一封血書,交由我最忠心的親兵送回了京城。
如今,燕王蕭繹親自帶來的密旨,已經(jīng)送到了我的手中。
圣旨上寫著:著沈氏清辭,即刻起,調(diào)任北疆,領(lǐng)虎符,掌三萬兵馬,協(xié)同燕王,共御蠻夷。欽此。
這一次,顧淮安,我成全你們的功名利祿。
半夜,我高燒不退,刀口疼得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骨頭。
我的親信沈七滿臉焦急地去找軍醫(yī),卻空手而歸。
“將軍,軍醫(yī)……軍醫(yī)被元帥叫走了。”
沈七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他說……昭陽郡主做了噩夢,受了驚嚇,元帥讓他過去給郡主看診。”
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扶我起來。”
“將軍,您要去哪?您的傷……”
“去找軍醫(yī)。”
我的聲音很平靜。
在沈七的攙扶下,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顧淮安的營帳。
還未走近,帳內(nèi)透出的溫暖光亮和隱約的說話聲。
林昭陽嬌弱又故作擔憂的問道:“淮安哥哥,姐姐她……會不會因此恨我?畢竟,她現(xiàn)在容貌盡毀,那份軍功對她來說……”
我的心,猛地一揪。
緊接著,是顧淮安那無比冰冷的聲音。
“她敢?昭陽,你別多想。”
“她沈清辭能有今天,都是我給的。如今她毀了容,我沒休了她已是天大的恩賜,讓她讓出軍功,是她的本分。”
“這份功勞本就該是你的,這是她欠我的。”
我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原來在他心里我的犧牲和付出,都只是我的本分。
我再也聽不下去,一把掀開了帳簾。
只見林昭陽衣衫半褪,香肩裸露,正梨花帶雨地縮在顧淮安懷里。
聽到動靜,他們猛地分開。
顧淮安看到我,眼中的慌亂只持續(xù)了一瞬便被毫不掩飾的嫌惡所取代。
“別用你這張臉對著我!”
他像是被什么臟東西刺到了眼睛,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真叫人惡心!”
或許是我的沉默讓他感到了難堪,他這才想起解釋,語氣卻生硬而急躁:“昭陽她……她剛剛做了噩夢,嚇壞了,我只是在安撫她!”
他的解釋,和他剛才在帳外說的話一樣,可笑至極。
林昭陽從他身后探出頭來,怯生生地開口:“淮安哥哥,你別怪姐姐,姐姐她……她一定是為了軍功的事心里不痛快,才……才來找你的。”
顧淮安找到了宣泄口,將所有的惱怒和被撞破的尷尬,都發(fā)泄到了我的身上。
“沈清辭,我以為你是個顧全大局的聰明人!”他冷冷地看著我,“軍功的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不要再耍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看不起我?
顧淮安,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你這大元帥的位置,是我父親用命給你鋪的路。
你這屢戰(zhàn)屢勝的威名,是我在沙盤前為你推演了無數(shù)個日夜,在戰(zhàn)場上為你沖鋒陷陣,才換來的。
沒有我沈清辭,你顧淮安算個什么東西?
這些話,我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只是淡淡一笑,轉(zhuǎn)身,撐著搖搖欲墜的病體,走出了營帳。
身后,是林昭陽得意的輕笑。
寒風灌入肺腑,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zhuǎn)。
我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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