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 年,盧溝橋的槍聲劃破夜空,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踏碎了華夏大地的寧靜。錦繡山河淪為焦土,百姓在戰火中流離失所,黑暗如墨的歲月里,中國共產黨如燎原星火,在廣袤的國土上點燃抗日的烈焰。正是在這樣的時代洪流中,無數熱血兒女挺身而出,包森便是其中最耀眼的一顆將星。?
1940 年的冀東,暑氣蒸騰得像口燒紅的鐵鍋。年輕的包森背著帆布行囊,踩著滾燙的碎石路走進薊縣盤山。夜里的山風又像冰錐似的往骨頭縫里鉆,腹中的饑餓感比山路更磨人 —— 他帶領的五十人小分隊,就靠著鐵器在石縫里刨土,用茅草搭起窩棚,硬生生在荒野里扎下了根。半年后,這支隊伍已擴編為四個連隊,戰士們黝黑的臉上閃爍著同樣的光芒:那是對勝利的渴望,對家園的執念。?
7 月 27 日的黎明,露水還凝在草葉上。包森剛和遠道而來的援軍在山坳里會合,正盤算著讓戰士們喝口熱粥,兩個偵察員就撞開了窩棚的門,褲腳還沾著晨霧打濕的泥點:"司令!山口來了一隊騎兵!"?
包森眉頭一挑。盤山一帶常有偽軍晃悠,他當即揮手示意:"按反掃蕩預案準備,別驚動了他們。" 戰士們迅速抄起槍,貓腰鉆進路邊的灌木叢。可當馬蹄聲越來越近,那锃亮的鋼盔在晨光里閃過冷硬的光時,包森心里咯噔一下 —— 這不是偽軍的裝備!?
"是武島騎兵隊!" 偵察員嘶啞的喊聲剛落,遠處傳來戰馬的嘶鳴。這支號稱 "冀東克星" 的日軍騎兵,曾憑著閃電般的機動性橫掃數縣,馬蹄踏過的地方,連莊稼都要被連根拔起。包森攥緊了手里的步槍,槍托的木紋被汗水浸得發亮:"沒想到撞上了硬茬,改埋伏!"?
白草洼的山谷像條被巨斧劈開的裂縫,兩側的懸崖陡峭如墻。包森讓人把幾捆干草堆在谷口,又在崖頂擺好滾石 —— 這是給騎兵準備的 "棺材"。當第一匹戰馬的蹄子踏入谷中,戰士們甚至能聞到馬身上的汗味。武島中隊長騎著白馬走在隊前,突然勒住韁繩:"這山谷太靜了......"?
話音未落,包森的槍響了。?
崖頂的滾石轟隆隆砸下來,驚得戰馬人立而起。手榴彈在騎兵隊里炸開,硝煙瞬間吞沒了整個山谷。戰士們從灌木叢里躍出,像下山的猛虎撲向落馬的日軍。有個新兵被馬刀劃開了胳膊,血順著袖口流到槍柄上,他反而咬著牙撲得更猛;通信員背著被打穿的挎包,在彈雨中穿梭傳遞命令,背包里的雞毛信染成了紅顏色。?
武島的白馬在混亂中被流彈擊中,轟然倒地。這個曾揚言 "三個月踏平冀東" 的軍官,拔出指揮刀剛想頑抗,就被包森一槍擊穿了咽喉。山谷里的槍聲從密集到稀疏,最后只剩下戰士們粗重的喘息和戰馬受傷的哀鳴。陽光穿透硝煙照下來,照見崖壁上濺滿的血痕,也照見包森沾滿塵土的臉上,那道因緊繃而凸顯的下頜線。?
這一戰,八路軍全殲日軍騎兵中隊,繳獲的戰馬后來成了冀東軍分區的第一支騎兵隊。消息傳到北平,岡村寧次在作戰室里盯著地圖上的 "白草洼" 三個字,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冀東已成苦海,包森就是掀浪的蛟龍。"?
此后兩年,包森帶著隊伍在冀東的崇山峻嶺間神出鬼沒。他能帶著戰士們在冰天雪地里伏擊運糧隊,也能扮成貨郎混進敵占區摸哨;日軍懸賞五萬大洋要他的人頭,老百姓卻把他的畫像藏在神龕里,說 "包司令比菩薩還靈"。?
1942 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山桃花剛綻出粉白的花苞,包森在遵化的一次戰斗中被流彈擊中。彌留之際,他還攥著那份沒寫完的作戰計劃,紙上的字跡被血浸染,暈成一朵朵暗紅的花。戰士們把他葬在盤山的青松林下,墓碑上沒有名字,只有當地老鄉刻的一行字:"這里睡著一個打鬼子的英雄。"?
很多年后,當年的偵察員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總愛在村口給孩子們講白草洼的故事。他說那天要是早點認出日軍騎兵,或許能少犧牲幾個戰友,但話鋒一轉又會拍著膝蓋:"可哪有那么多 ' 要是 '?包司令常說,鬼子的刀架在脖子上時,閉眼是死,睜眼拼了還有活路。"?
歷史從沒有假設,卻永遠記得那些在絕境中睜眼戰斗的人。包森和他的戰士們用生命證明,縱使裝備簡陋如星火,信念的燎原之勢也能燒毀侵略者的鐵蹄。如今盤山的青松依舊挺拔,風穿過林葉的聲音,像極了當年騎兵隊沖鋒時,戰士們那震徹山谷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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