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作為西漢名將,一生從軍四十余載,與匈奴征戰半生,然而最高卻僅僅做到兩千石的俸祿官,距離拜將封侯始終差了一步,以致從古至今不少人都發出了“李廣難封”的感慨。唐朝詩人陳子昂說李廣“何知七十戰,白首未封侯”,那么李廣一生到底參加了哪些戰斗,為何始終難以封侯呢?
1.參軍抵抗匈奴:因功封漢中郎。李廣乃秦朝名將李信之后,家族世代傳習射箭,騎馬射箭功夫極為出色。漢文帝十四年(前166年),匈奴大舉入侵蕭關,李廣以良家子弟身份從軍,隨軍抗擊匈奴,因精通騎馬射箭,斬殺匈奴兵眾極多,戰后因功獲封漢中郎。此后曾數次隨漢文帝狩獵、格殺猛獸,漢文帝見其勇武異常,因此感嘆,“如令子當高帝時,萬戶侯豈足道哉!”
2.平定“七國之亂”:因過未受封賞。漢景帝即位后,李廣先后任隴西都尉和騎郎將。漢景帝三年(前154年),“七國之亂”爆發,李廣改任驍騎都尉,跟隨太尉周亞夫反擊吳楚叛軍,李廣在昌邑城下沖入敵陣,奪取了叛軍大旗,因而名聲大噪。戰后,李廣因私下接受梁王劉武授予的將軍印而獲罪,雖有功而未能獲得封賞。
后來,李廣調任上谷太守,眼見曾經一起作戰的將領紛紛封侯,李廣為了獲取戰功,經常親自率兵與匈奴交戰,典屬國的公孫昆邪擔心這樣下去遲早會戰死,因而上書漢景帝。于是漢景帝又將其調任上郡太守,減少了其與匈奴作戰的機會。
此后,李廣先后出任隴西、北地、雁門、代郡、云中太守等職,期間雖然多有戰功,然而縱觀《史記·惠景間侯者年表》,景帝年間封侯者九十余人,然而除了父親戰死給兒子封侯之外,再無一人因與匈奴交戰而封侯,李廣雖有戰功,但顯然也沒有大到讓朝廷為其破例的程度。
3.馬邑之圍:匈奴沒有上當。漢武帝即位后,憑借著文景兩朝的積累,西漢開始從戰略防御轉入戰略進攻。元光二年(前133年),漢武帝聽從大行令王恢的建議,于馬邑埋伏重兵意圖圍殲匈奴軍隊,“(李)廣為驍騎將軍,領屬護軍將軍”,率領軍隊出征,但由于匈奴單于識破了漢軍意圖,諸路漢軍皆無功而返,大行令王恢甚至因此事而自盡。
4.龍城之戰:慘敗獲罪。元光六年(前129年),匈奴南下入侵上谷郡,漢武帝命衛青、公孫敖、公孫賀、李廣各自率騎兵一萬,兵分四路北上反擊。四路大軍之中,李廣和公孫敖兩路不幸遭遇匈奴主力,公孫敖一戰折損兵馬七千,李廣則更慘,不僅軍隊慘遭戰敗,就連自己也被匈奴活捉。公孫賀則沒有遇到匈奴軍隊,只能無功而返。衛青同樣沒有遇到匈奴軍隊,但他卻敢于主動尋敵交戰,直接率兵撲向了匈奴的祭天圣地龍城,斬敵七百而回。
戰后,衛青因功封侯,公孫賀無功無罪,自然也就無賞無罰。至于李廣,雖然被抓后成功逃回,但他與公孫敖兩人因為損兵折將,被判處死刑,后經花錢贖罪,才得以免為庶人。后來,李廣雖被起用,但卻長期鎮守邊郡,再也沒能領軍出征。
5.定襄北之戰:無功無賞。元朔六年(前123年)二月,漢武帝又命衛青統率十余萬騎兵自定襄郡北上,攻打伊稚斜單于,太仆公孫賀、翕侯趙信、衛尉蘇建、郎中令李廣、右內史李沮等人隨同出征。然而,衛青北上后卻沒能找到匈奴主力,只是在回軍途中與匈奴軍隊遭遇,斬敵數千而回。
四月,經過月余休整后,衛青再次出征,為了尋到敵軍主力,他派各將分別率軍千余往主力兩翼搜索。這次,衛青仍沒遇到匈奴主力,只好長途奔襲直搗單于庭,最終斬敵一萬余人。然而,衛青主力雖然取勝,負責索敵的蘇建、趙信兩軍三千人,卻遭遇匈奴主力數萬,一番血戰下來,三千人死傷殆盡,蘇建僅以身免,趙信則投降匈奴。
戰后,衛青雖然斬獲頗多,但由于“失兩將軍,亡翕侯(趙信)”,僅獲賞千金,李廣等部因為沒有遭遇敵軍而無賞無罰,蘇建被判處死刑,后花錢贖罪被廢為平民,唯獨初次出征的霍去病因功獲封冠軍侯。
6.第二次河西之戰:苦戰無功。元狩二年(前121年)夏,在霍去病取得第一次河西之戰勝利后,漢武帝又命他與公孫敖乘勝出擊,徹底擊潰盤踞河西的匈奴休屠王和渾邪王。同時,又命郎中令率軍四千騎、博望侯張騫率兵一萬騎,自右北平郡并分兩路北上進攻左賢王部,牽制伊稚斜單于,防止其出兵救援河西。
然而,由于張騫所率的主力并未按照預定時間出擊,結果導致李廣率軍北上數百里后,被左賢王統率的四萬騎兵主力包圍。面對十倍于己的敵軍,李廣雖然沉著應對、率軍死戰,與匈奴血戰兩日而未潰敗,最終等到了張騫援軍趕到。
此戰,李廣雖然歷經兩日血戰,斬敵數千,但因所部同樣傷亡殆盡,最終功過相抵,沒能封侯。張騫則因延誤軍機被判處死刑,花錢贖罪后被廢為平民。
7.漠北之戰:因迷失道路自盡。元狩四年(前119年),漢武帝派衛青、霍去病各率五萬騎遠征漠北,李廣多次請求隨行,漢武帝因其年老都沒有答應,后實在拗不過,只好同意他出任前將軍。衛青因好友公孫敖前次隨霍去病出兵河西延誤戰機被奪爵,為了讓其重新立功封侯,有意將李廣調往東路軍,而將公孫敖帶在身邊。
由于缺乏向導,李廣與趙食其率領的東路軍因為迷路,沒能與衛青會師于漠北。事后,由于李廣軍中行軍文書本就不全,沒辦法解釋清楚迷路問題,氣急攻心之下,李廣最終選擇自刎而死。
如上,李廣從軍四十余載,長期與匈奴作戰,其之所以始終沒能封侯,雖然有不少都是因為客觀原因,但其實也有其自身主因,李廣自漢文帝時從軍以來,長期駐軍邊郡,與匈奴交戰多是防守反擊,平日里雖愛兵如子卻也治軍寬松,更適合率領小股部隊局部作戰,而不適合率領大軍長途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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